全球首个“数字人”将诞生,“云生存”的痛苦要成现实?
科技与人
你愿意存储自己的意识实现“永生”吗?
“我们是谁,从哪里来,到哪里去?”当我们讨论人类的存在时,往往绕不开这样的哲学终极问题。但是在波澜壮阔的数字时代,这样的问题对我们提出了更多维度的挑战。
最近,78岁的美国作家安德鲁·卡普兰参与了Nectome公司的HereAfter计划,利用对话AI技术和数字助理设备,在云上实现形象的永生。他将成为第一个数字人类——“AndyBot”。而Nectome公司将以此为契机,持续进行以计算机模拟的形式复活人类大脑的工程。
《黑镜》成真,数字人类的永生
对于死亡的恐惧,或许是亘古至今人类社会的永恒恐惧。有人说人有三种死亡:首先是肉体的死亡,生命在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就结束了。然后是社会关系的死亡,在葬礼上,亲友们和逝者做最后告别的时刻,生命就结束了。最后是记忆的死亡,当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离世后,生命就彻底结束了。
从这个角度上讲,亲友们与“数字人类”的交流,至少保证了逝者避免了后两个意义上的死亡。
探讨科技发展与人性的关系的科幻剧集《黑镜》,有三集和这个议题有关。在第二季的《马上回来》中,女主人的丈夫意外离世。悲痛欲绝的她,借助丈夫在社交网络上留下的海量信息,塑造了一个具有人工智能的丈夫的复制体。尽管一开始并不能接受这个以假乱真的“丈夫”,但是最终却与人工智能产生了情感的缠绵。
在第三季的《圣朱尼佩罗》一集则为我们塑造了圣朱尼佩罗这样一座“虚拟城市”,它基于所有游戏玩家的记忆所组成。每个玩家都以访客的身份来到这里,进行各种人生体验。他们在现实世界中濒死前,可以选择将个人意识上传到云端,在圣朱尼佩罗这座永恒之城中实现永生。
而到了第四季的《暗黑博物馆》一集,《黑镜》更进一步,涉及了数字人类是否具有人权这样的议题。一名死刑犯,为了妻子和女儿,决定将自己的意识出售给暗黑博物馆。结果载入了他的意识的“数字人”,在博物馆中被游客们一次次地虚拟地“杀死”,饱经折磨。
这三部剧集,可以说是层层递进地探讨了数字人类与我们的关系。从一开始的模拟人,到后来的记忆上传,再到数字人类的“人权”,科技的进步不仅带来生活的便捷,更是不断给我们带来观念和人性的挑战。
安德鲁·卡普兰即将成为的“AndyBot”,或许还仅仅是这种探索的第一步。我们目前只是用机器学习的技术,通过对人类各种言行数据的深度学习,实现一种逼真的模拟。
即便在未来,当“数字人类”的亲友通过数字技术实现和卡普兰交流时,他们的交流的对象也仅仅是一段代码,而非卡普兰本人。这种技术可以作为一种精神寄托,帮助我们缅怀亲人。尽管这段代码会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,越来越逼真地表现出卡普兰的言谈举止特征。
但如果这段代码逼真到一定程度,以至于卡普兰的亲人们都无法辨别真伪呢?这颇似赝品持有人的心理:如果全世界都分辨不出来这是赝品,那么真的和假的还有什么区别呢?
我们也可以联想到“缸中之脑”的悖论:或许我们的肉身并不存在,眼前的世界都是无数感应器和我们大脑建立的虚拟链接。
看上去,如果技术足够发达,这样的假想有可能会成真。我们既可能是庄周,也可能是梦蝶,“我思”并不一定能代表“我所在”。
后人类时代,赛博格的焦虑与噩梦
从当前看,高度仿真的数字人和完全能够上传的意识,看上去还有些天方夜谭。但是或许人类演进的历程会呈现出另一种渐进的路径,那就是赛博格(Cyborg)——一个机械控制论和有机生命体复合的概念:人在科技的推动下,变得越来越智能化、机械化。而机器在人工智能的加持下越来越人性化。最终两者合二为一,形成一种人类——机械的复合体,被称为赛博格。
赛博格正是我们每天正在发生的故事。在人工智能技术不断取得突破的同时,我们已经越来越离不开智能设备。没有智能手机在身边,我们很快就会抓狂——这种焦虑和我们失去一个器官相比别无二致。
越来越多的可穿戴设备和人造器官已经开始成为我们身体的一部分,智能设备义体化看上去已经是大势所趋。我们也越来越习惯地借助虚拟助理设备为我们的行为做出决定:听歌、接受新闻推送、选择饭店和确定交通路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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