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华社记者王沁鸥、孙非、侯捷
立春后，预报的暴雪迟迟未下，又一次大雪封山似乎不会到来了。望着喜马拉雅山脉南麓的绿色，赵静闻到了春的气息。
这个刚满25岁的河南姑娘是拉萨海关所属聂拉木海关的一名关员，目前在中国和尼泊尔边境的樟木口岸工作。这里曾是西藏最大的国家一类陆路通商口岸，但受2015年尼泊尔8.1级强震影响，口岸一度关闭，樟木镇上所有居民外迁。虽然口岸货运已于去年5月29日恢复，但只有海关、公安、边检等部门驻守，居民尚未回迁。
荒凉是赵静初到樟木的第一印象。街上行人寥寥，飞檐走壁的猴子倒是常见；仔细向无人的建筑内看去，还能发现地震留下的如蛛网般的裂缝。
办公场所的条件一样恶劣。地震时，友谊桥旁的联检大楼被震垮了一半。现在，赵静和同事们只能在临时搭建的板房里工作，那里“冬冷夏热，霉斑处处，屋里潮得可以滴水”。
樟木通往聂拉木县城的路常因暴雪中断。在去年12月轮换到樟木口岸驻守前，这个工作不到两年的姑娘从来不知道，雪可以在路上积得有一人多高，而自己就这样被封在路的尽头。
“第一次封山就三四天。最近这次有十天，东西都吃完了，信号有时都断了。”那时，这个从城市里来到深山的姑娘觉得，自己“被世界遗忘了”。
然而，友谊桥旁界碑上的“中国”二字，却又时刻提醒着赵静和同事们，他们身上仍然肩负着责任与使命。对此，33岁的藏族协管员阿旺次仁或许体会更深。
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在西藏自治区发现确诊病例，防止疫情跨境传播，也成了海关关员们必须担起的责任。在樟木口岸最近一次检验检疫中，阿旺次仁身穿防护服钻进入境货车检查违禁品，很快便被闷得满头大汗。但他仍不放过货车的每个角落，最终从车厢隐秘处搬下一箱禁止入境的苹果：“事关国家生物安全，一个苹果都不行。”
阿旺次仁是樟木口岸的“老资格”。1999年，他来到樟木工作，在这里认识了现在的妻子，有了第一个孩子，还学会了汉、尼两种语言，2009年加入海关成为协管员。
“没来樟木，我可能还在老家种地。”阿旺次仁说，樟木已是自己的第二个家。
赵静说：“这个工作既熬人又神圣。”她不知下次暴雪会不会来，却也逐渐习惯了山中的生活。她曾听老关员说，震前也常大雪封山，那时，“老百姓可以提前走，我们不能。”
如今的樟木正让坚守的人们看到希望。
镇子里的柏油路翻修平整，运输建筑原料的卡车不时从路上经过。一些小卖部也重新开张，将蔬菜、水果供应给镇上的工作人员。据统计，从去年恢复货运通道功能至2019年底，仅半年时间，樟木进出口贸易总值达3.39亿元，贸易总量3.08亿吨，并且月度增长明显。加上通关时间压缩以及天气转暖后路况的改善，阿旺次仁觉得，樟木的再次繁荣值得期待。
【编辑:房家梁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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