粉丝被频频收割,背后到底“缺”什么
粉丝们似乎成了行走的提款机。新京报漫画/赵斌
2018年,流量明星依然是社交媒体上的宠儿,粉丝营销时常把新生偶像推上舆论热点,偶像与粉丝之间的联系,更多通过商业消费行为而建立,比如粉丝付费才能查看偶像照片;某女团粉丝集资数千万元去向不明;微博上供给粉丝观看的视频需要超过一定观看量才能“解锁福利”;某男团只有专辑/单曲销量达到一定数额才会为艺人拍摄MV……偶像被异化为简单粗暴的赚钱工具,与受众之间的文化与情感联系日益匮乏。
针对人性弱点设计的商业逻辑
2018年,“饭圈”特别引人关注,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,“饭圈”对娱乐产业的影响会如此之大,“饭圈”内的大佬级人物,可以干预艺人的创作,对经纪公司指手画脚,这是因为他们貌似掌握了控制艺人的能力。而在娱乐公司精心设计的商业结构之下,“饭圈”的权力形同虚设,所谓的“饭圈”,只不过是被用来为娱乐业提供利润的“菜园”。
随着不断有粉丝觉醒,逐渐脱离“饭圈”并透露一些行业潜规则,更多粉丝开始反思自身的价值所在,并对娱乐公司五花八门的收割粉丝钱包的做法表示反对。针对人性的弱点而设计的娱乐圈收割粉丝钱包的逻辑,在将来是否还有持续的可能性,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。
这几年,之所以粉丝被常年收割,是因为各类男团、女团基于年轻人的心理,设计出了一套完整的价值捆绑体系,在这个体系中,偶像被异化为工具,成为粉丝们的幻想载体,通过真金白银地支持偶像,粉丝仿佛与偶像建立了最直接也最真切的联系,与偶像握手,帮偶像打榜,打击偶像的竞争对手,由此带来的成就感,成为粉丝精神世界里的一道光。
在这道价值捆绑体系绵密的设计当中,偶像的成绩与荣耀,被幻化成粉丝的成绩与荣耀,偶像的追求也变成了粉丝的追求,于是,追星变成了一种上瘾性极强的行为。虽有少量粉丝在意识到自己的韭菜身份后恍然大悟、及时撤退,但大量粉丝依然沉浸在虚构的“权力感”当中无法自拔,不断贡献出自己的生活费。
偶像与粉丝之间存在屏障并非坏事
偶像与粉丝之间的关系,此前不是这样的。当然,在过去漫长的几十年里,本不存在“偶像”与“粉丝”这样的词汇,他们是“艺术家”与“欣赏者”,是“明星”与“观众”。在民国,追星(拥有与明星面对面的机会)是少数官员、土豪、名流的权利,普通观众想要见到周璇、胡蝶、阮玲玉等明星一面,只有买票在舞台下面看,并且经常票在内部就被抢光极难买到,向明星表达爱慕,也仅有写信这一个渠道。
在邓丽君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到中国大陆的时代,人们根本没有追星意识,哪怕邓的声音让无数人心驰神迷,但她的遥不可及制造了一个无法弥补的距离。不止邓丽君,包括后来火遍全国的罗大佑、谭咏麟、“四大天王”等歌手,也一样给当年数以亿计的歌迷以一种神秘感,总觉得他们来自一个灯火辉煌、纸醉金迷的发达地方。这种状况,到“小虎队”出现时都维持着。
这一时间段当中,人们与明星甚至还未建立消费的关系,而只是一种文化联系。喜欢这些明星,是因为从他们的作品里,感受到了熟悉的血脉共鸣,体会到了另外一种生活方式的可能性。物理距离、消费水平差异、交流渠道的狭窄等等,在明星与受众之间的现实联系当中,建立了一道深深的屏障。
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内地老一辈电影人,在面对媒体、镜头以及大量观众时,会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,这也是因为,他们没有接受过当下明星所要接受的那些训练,不适应表演与创作之外的亮相,与当下大量具有“综艺感”的明星,形成了强烈的反差。
但奇怪的是,观众并没有因为距离感的存在而对这些老艺术家们感到陌生,相反,还有诸多亲切的成分在。这是因为,多年来观众已经通过他们的作品与之建立了亲密的情感联系,有没有机会与他们面对面,握手或者谈话,这根本不重要,也无需通过大量花钱,来彰显这种情感关系的珍贵。
在偶像流行文化曾高度发达的香港,目前看他们的粉丝文化还是正常的,起码像国内偶像公司这样割韭菜的商业模式,在香港并不发达。鲁豫在香港采访周润发的时候,周润发带鲁豫在菜市场逛街吃饭,菜市场里的摊主像邻居那样与周润发打招呼、开玩笑,很多人觉得周润发亲民,香港市民并不把偶像当回事,其实,这更多是一种成熟的偶像消费心态的展现。当然,不排除当红明星在市井依然会引起轰动,但在一个理性的环境下,不会有人把偶像消费机制做到极致,破坏偶像与粉丝之间的长久联系。
情感连接才是良性关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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